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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屯:那一抹稻香

作者: 來源: 時間:2022/12/13 10:41


10月15日,小叔楊堅(右一)和小舅代文義抱起谷穗,揮起膀子打谷子,成熟的谷粒隨即歡快地脫離蹦落。


10月15日,74歲的二爺楊明燦在田間捆起稻草。


割谷子、打谷子、捆稻草……10月15日,一家人分工有序地在田間忙碌開來。


小叔楊堅在父親楊小勇和小舅代文義(右一)的協助下,將摜斗背起,運往田間。二爺家打谷子的農具還完整地保存著,摜斗、圍席、墻板、土機模,都能使用。


5月27日,羅屯,瀝青攪拌站、高速路和正在建設的學校。城市化進程的推進,讓人們的生活發生了不同的改變。


下午,割谷子、打谷子即將結束,一家人在田間合影留念。

□ 楊佳燕 文/圖

我的老家是在漾濞縣城邊上一個叫羅屯的小村莊,自兒時有記憶起家里就種著2畝田,冬天種油菜和小麥,夏天種稻谷。每年秋收時節,家人都會召集親朋好友一起幫忙打谷子。

在漾濞,彝家人把水稻叫谷子,所以收割水稻也叫打谷子。

對于從小生長在農村的我,每年都會伴隨著稻田成長,捉螞蚱、挖泥鰍、堆草人……都是我對童年的美好記憶。

記得7歲時的那個秋收,父母在田里忙著打谷子,我在田埂上忙著捉螞蚱,用草將螞蚱穿成一串又一串,當作戰利品,得意地在田間和小伙伴玩起“過家家”買賣。

時光荏苒,在城市化的推進下,家鄉的田地減少了,種植稻谷的人家也逐漸減少。一周前回家,母親的話讓我一愣!“兒子,今年大春我們家可能最后一次種稻谷了!”對于從小吃著父母種的米長大的我來說,即使現在工作在縣城,但家里吃的米也是從老家帶來的,突然之間要“改糧”了,我頓時感到不知所措。

“媽!爸!我們今年最后組織一場打谷子吧,我想用影像的方式把它紀錄下來,留作紀念!”拋開改良的念頭,我向父母說出了我的想法。父母不僅答應了,還打電話聯絡了堂叔、小姨和小舅。

打谷子那天早上,母親忙著張羅籌辦伙食,父親蹲在磨石旁,將生銹的鐮刀磨得飛快。緊接著,大家坐上拖拉機,來到二爺家抬摜斗和圍席。

還未走近田邊,一股沁人心脾的稻香就撲面而來,讓人心曠神怡。稻田里金燦燦的稻穗笑彎了腰,小姨和小孃挽起袖子,揮舞起手中的鐮刀,不一會兒就割倒一片稻子;小舅和小叔相互配合支起摜斗、插上圍席,抱起谷穗,揮起膀子,打起了谷子,成熟的谷粒隨即歡快地脫離蹦落。

嘭、嘭、嘭……隨著小舅和小叔打起谷子,那熟悉的聲音又回蕩在耳邊,小叔家的小狗也聞聲而來,好奇地呆呆地看著。

三十分鐘后,摜斗里的谷子已盛滿一半,父親找來口袋,將金黃的稻谷撮滿裝好,用肩膀扛起,走向拖拉機的方向。

二爺身穿藍色滌卡上衣,頭戴草帽,在摜斗后,一邊嫻熟地捆起稻草,一邊尋覓著,撿拾散落的稻穗,在他勞作一生的心里,每一顆糧食都顯得無比珍貴。

空隙時,我來到水溝邊的淤泥里找泥鰍,然而,昔日的泥鰍早已經不見蹤影,我又轉身到田埂上捉螞蚱,卻也是寥寥無幾,我打消了重溫童年快樂的幻想,獨自坐在田埂上,閉上眼睛,靜靜地享受著老家的最后一抹稻香。

不知不覺間,已到下午5時,稻香仍未散去,小狗在一旁打起哈欠,拖拉機貨箱里已裝滿了稻谷,小舅和小叔們開始收整農具,父親卻呆呆地看著土地,直到小叔喊了一聲,父親才緩過神來,緊跟著離開。

打谷子,滿滿的田園氣息,奏響起青春記憶,承載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鄉愁,敘說著農村人生活的艱辛和幸福,這揮之不去的記憶,將漫漫沉入我的心間。

再見了,兒時的快樂;再見了,那些我記憶中與打谷子有關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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